第33章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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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33
團建地點位於須縣, 一個山水與草原風光融於一體的森林公園，這裏海天相連，風景秀麗, 山間雲霧繚繞，是天然氧吧, 逢節假日來游玩的人很多。
大巴車晃晃悠悠，像坐搖籃似的，出發不到二十分鐘方添韻就被晃困了。
她掏出U型枕, 戴上眼罩，一覺睡到九點，睜眼已經抵達了須縣, 大巴下高速，大概再有二十分鐘到酒店。
收拾東西等待下車, 趙曼勾著頭往前排看，俯身跟她匯報：“你剛睡著的時候, 有個膽子大的人去前邊給聶總送吃的了。”
方添韻這會兒迷糊著, 坐著睡覺導致渾身僵硬, 胳膊腿麻麻的很不舒服，腦子空不出反應回答她。
趙曼：“你放心, 他沒要人家給的東西。”
“哦，”方添韻淡淡回應。
趙曼這才註意到她情緒不對勁, 關切道：“生病了？”她把手貼在方添韻額頭上試了下溫度。
“沒有。”
“你最近怎麽了？上班沒精神，出來玩也開心不起來, ”她隨口嘀咕了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失戀了。”
“不是失戀, ”方添韻癱在四十五度角的椅背上, 說話幾乎耗盡她所有力氣，“最近欠了很多外債。”
趙曼開玩笑：“這麽傷腦筋, 那肯定是情債咯。”
“是錢！錢！”
“欠多少啊，我借給你。”趙曼二話不說就要給她轉賬。
方添韻死死盯著第一排露出來的腦袋，“就是不知道欠多少我才頭疼。”
“這年頭，還有人欠錢不知道自己具體欠多少的？”趙曼不懂。
大巴即將抵達酒店，負責組織和安排這次團建的負責人打開喇叭通知大家收拾好東西，待會兒辦完入住就要跟著隊伍上山了。
話音剛落，車上的人唏噓抱怨，說山上再涼快，爬山走臺階也很累很熱。
冉聰：“大家不要一聽到爬山就打退堂鼓，我們是坐纜車上去，不存在爬臺階，山上很涼爽，有很多好玩的項目，保準給大家一個放松且難忘的團建之旅。”
車子還沒停穩，趙曼先拿出身份證揣兜裏，捂著肚子站起來等待沖刺，“我得趕緊去衛生間，你幫我拿一下行李。”
“好，你行李什麽顏色？”
“就是咱們大二一起出去玩那次買的。”
“哦，行。”
她側身給趙曼讓位，不緊不慢地收拾兩人背包和車載垃圾袋裏邊的雜物。
等到車上的人走完了，她一手跨一個起身，擡頭看到門口位置的人不動如松，她的腳步定在原地。
方添韻甩掉腦子裏的臆想，裝作不在意，淡定從他身邊走過，下車。
她很明顯地感覺到，聶瞻在她走到門口位置時同時站起來，默默跟在身後。
行李艙裏剩下她和趙曼的行李，她彎下腰去拿，聶瞻卻搶先把行李擡出來，拉開行李桿，左右手各一個，沒有要還給她的意思。
方添韻急忙出聲：“謝謝聶總，我自己來吧。”
聶瞻握住行李桿的雙手不由收緊，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會兒，沒有一絲開口的跡象，神色平靜繞過她往酒店去。
“聶……”
算了，他愛做苦力就做唄，誰能做得過他呀。
酒店有七層，他們這班人包了三樓，坐電梯直達。
其他人都上樓放行李，一樓大廳只剩下負責人在前臺等著，方添韻來得晚，礙於她身後跟著頂頭上司，冉聰不敢催促抱怨。
辦完登記入住，聶瞻又是一句話不說，拉著行李去坐電梯。
方添韻選擇走安全通道，不跟他有獨處的機會。為了不跟聶瞻撞見，她一步跨兩個臺階迅速上樓，直奔趙曼的房間。mm
“曼曼，你出去拿下行李。”
“你直接拉進來不就行了？”
方添韻把兩人背包撂床上，兩手空空，“那誰拿著呢。”
“哪個誰？”趙曼掏出口袋裏的身份證，裝進包裏，動作一滯，“你說聶總啊？”
“嗯。”
趙曼終於發現她不對勁在哪裏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就算不想跟他談也不至於躲著吧，你到底在避哪門子嫌？”
“我……”
她的解釋被敲門聲打斷。
幾乎是下意識地慌亂，她掀開被子鉆進去將自己藏起來，腳一蹬把鞋子踹掉，伸手朝外擺了下。
趙曼可太了解她這股擰巴勁兒，知道勸不動便換上笑臉出去接行李，“謝謝聶總。”
“不客氣，”聶瞻往她身後望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十分鐘後到樓下集合，提醒她帶吃的。”
“歐克，沒問題。”mм
關上門，趙曼回到床邊，巴掌精準無誤地落在屁股上，“人走了，出來解釋一下。”
方添韻拿開被子整理亂糟糟的頭發，漫不經心地回：“沒什麽要解釋的，我去換身衣服。”
“唉——”
看著把做賊心虛刻在背影裏的人，趙曼只覺好笑。
山上涼爽，她們換好長褲長袖，在背包裏塞了點吃的，下樓集合。
期間，趙曼又問她一遍跟聶瞻之間怎麽了，她依舊裝聾作啞糊弄過去，直到在一樓碰見另一撥來游玩的公司團隊。
趙曼拽住背包把人拉回來，險些把眼珠子瞪出來，“方添韻，你別告訴我，你跟沈司珩還餘情未了啊。”
“我沒有。”
她哪能想到兩家公司都定在這個周末團建，還都是一個地點，更巧的是入住同一家酒店，這重合度高的都令人懷疑是不是早有預謀了。
人滿為患的一樓大廳，沈司珩一眼就看到了她，來不及辦入住，他直奔方添韻而去，因為只看到她們兩人，自然就認為她們是單獨出來放松旅游的，“要不要一起上山？”
趙曼雙手打叉保護方添韻，“免了，我們自己有團隊。”
分開的一個多月簡直度日如年，但只要見到她，曾經的甜蜜和快樂就回來了，恍惚間，他們上次擁抱好似還在昨天晚上。
他照常下廚，她站在背後摟著他的腰，鬧著非要嘗第一口，然後被誇手藝日漸精進，吃完飯摟著他的脖子獎勵一個香吻。
沈司珩血氣湧上心頭，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向前跨一步，“添……”
“韻韻，”聶瞻打斷即將上演的舊情覆燃，當著他的面握住方添韻的手腕，語氣溫柔卻盡顯霸道，“大家都在外邊等我們，改天再跟他敘舊。”м
沈司珩按住他的肩膀，眼裏燃燒著嫉妒之火，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們在一起了？”
聶瞻垂眼看他，“和你有什麽關系。”
沈司珩轉頭問另外一個當事人，“添韻，這是真的嗎？”
聶瞻搶話：“她選什麽需要跟你這個前任匯報？”
“當然，我得幫添韻把關，省得她受委屈。”
聶瞻冷嘲熱諷：“你清醒點兒吧，她跟你在一起才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沈司珩把希望放在她身上，“添韻，你跟我一起上山，還是選擇他？”
湊熱鬧是人之常情，此刻一樓大廳，進出旅客和工作人員紛紛豎起耳朵，等待觀看一場比連續劇還要精彩的大戲。
方添韻覺得自己跟菜市場上哄搶的豬肉沒什麽兩樣。
她甩開被禁錮的手腕，留下句“我不想在你們之間做選擇”，揚長而去。
趙曼收起拍照的樂趣，擠開人群追上去，介於方添韻還在生氣，她只能憋著什麽都不敢問。
可是憋久了是會有內傷的。
竹園曲徑通幽，頗有書中描述的世外桃源之感。
徒步到這裏的游客自覺保持安靜，三五成群地拍照片，呼吸一下大自然饋贈的新鮮空氣，就算說話也是附耳低語。
趙曼實在忍不住，拉著她快速走到前頭甩開隊伍，“你在生聶總的氣啊？他怎麽惹你了，跟我說道說道。”
“沒惹我。”
“那你幹嘛躲著他？”
“我有躲嗎？”方添韻嘴硬道。
趙曼點頭，“如果不是外太空生存條件不允許，估計你早就迫不及待搬到火星了。”
方添韻腳尖碰到一塊小石頭，她踢了一腳，不厭其煩又踢一腳，直到石子滾下坡，回神：“只是覺得我們生活的世界天差地別，不般配。”
“瞎胡鬧，你配他八百個來回帶拐彎好嘛！”趙曼攬著她的肩，“如果我是個男的，早就把你娶回家了，還有其他人什麽事。”
方添韻強顏歡笑，“也就你會說謊哄我了。”
“寶貝兒啊，你平時不照鏡子？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多優秀嗎？”趙曼扭頭往後看，順手拍了張兩個大男人陰沈著臉，一前一後暗中較量的畫面，“來看證據，瞧瞧這兩個對你魂牽夢繞非你不可的男人。”
方添韻心裏藏著事，腦子亂作一團漿糊，“深情是可以演出來的，萬一他私底下接觸其他人，瞞著不告訴你，你又怎會知道？”
趙曼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聶總吃著碗裏看著鍋裏，追求你的同時也在跟其他人嘗試發展？”
方添韻沒有給她確切的答覆。
但想來，事實是這樣的。
團隊抵達纜車服務中心，冉聰挨個收走大家的身份證，方便之後的景點統一購票。m
方添韻和趙曼站在觀光臺拍了幾張山水照片和單人照，等到其他人都坐上纜車消失在雲霧中才舍得收起相機去排隊。
這裏每輛纜車可以容納6人，因為人少，工作人員沒有限制必須坐滿。
方添韻本想兩人霸占一輛，姐妹倆放開拘束拍美美的照片，結果剛上去，身後的沈司珩也鉆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聶瞻……
沈司珩瞧見他，忍了一路的氣化作沖動，伸手推一把，“你坐下一輛。”
哪知這麽不經意的一下跟山崩地裂似的，竟讓聶瞻踉蹌著往後跌。
方添韻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回來，轉頭怒斥：“你推什麽推，不知道危險嗎？”
被兇的沈司珩知錯但嘴上強硬地為自己開脫，“這會兒距地面不足半米，他哪怕真摔了頂多就一個擦傷。”
方添韻狠狠瞪他一眼，“不可理喻。”
纜車內的高度大概1米八，聶瞻站著需要微微彎腰。
車子緩緩上升，滾輪和鋼索摩擦的聲音清晰可聞，他看了看沈司珩左右兩邊空曠的位子，沒有坐下的想法。
他靜靜站了會兒，轉頭盯著方添韻烏黑的發頂，投去求助的目光。
感受到上方一道熾熱的視線，她擡頭，正好對上噙著薄霧的眼眸，最終還是心軟了。
她推下趙曼，往旁邊挪出空位，“你坐這兒。”
聶瞻唇角弧度上揚，“好。”
認識這麽多年，沈司珩何曾見過如此……如此矯揉造作的聶瞻！
後知後覺過來，他倒抽口涼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罵了句：“聶瞻，你特麽跟我玩陰的？”
聶瞻一臉迷茫，“什麽玩陰的，不懂你在說什麽。”
“我剛才推你那一下根本沒用力好吧！”
聶瞻臉不紅氣不喘地解釋：“我本來就沒站穩，你突然來那一下，要我怎麽防備？”
方添韻想拍照的好心情被攪亂，心情糟糕極了，“你不要再鬧了行不行？”
“……我真服了！”沈司珩伸腳踢他鞋子，偏頭示意，“車子傾斜太嚴重了，你坐過來。”
聶瞻：“不去。”
“懂不懂安全隱患？”
“這個斜度不至於造成危險。”
沈司珩雙手抱臂，“我不想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你這張臉，我不舒服。”
“不舒服就憋著。”
趙曼擦擦額頭的汗，站起來打圓場：“兩位大少爺別吵了，我坐過來。”
左右兩邊重量平衡，在方添韻“嘖”一聲的嫌棄中，沈司珩終於安靜下來不再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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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掏出U型枕, 戴上眼罩，一覺睡到九點，睜眼已經抵達了須縣, 大巴下高速，大概再有二十分鐘到酒店。
收拾東西等待下車, 趙曼勾著頭往前排看，俯身跟她匯報：“你剛睡著的時候, 有個膽子大的人去前邊給聶總送吃的了。”
方添韻這會兒迷糊著, 坐著睡覺導致渾身僵硬, 胳膊腿麻麻的很不舒服，腦子空不出反應回答她。
趙曼：“你放心, 他沒要人家給的東西。”
“哦，”方添韻淡淡回應。
趙曼這才註意到她情緒不對勁, 關切道：“生病了？”她把手貼在方添韻額頭上試了下溫度。
“沒有。”
“你最近怎麽了？上班沒精神，出來玩也開心不起來, ”她隨口嘀咕了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失戀了。”
“不是失戀, ”方添韻癱在四十五度角的椅背上, 說話幾乎耗盡她所有力氣，“最近欠了很多外債。”
趙曼開玩笑：“這麽傷腦筋, 那肯定是情債咯。”
“是錢！錢！”
“欠多少啊，我借給你。”趙曼二話不說就要給她轉賬。
方添韻死死盯著第一排露出來的腦袋，“就是不知道欠多少我才頭疼。”
“這年頭，還有人欠錢不知道自己具體欠多少的？”趙曼不懂。
大巴即將抵達酒店，負責組織和安排這次團建的負責人打開喇叭通知大家收拾好東西，待會兒辦完入住就要跟著隊伍上山了。
話音剛落，車上的人唏噓抱怨，說山上再涼快，爬山走臺階也很累很熱。
冉聰：“大家不要一聽到爬山就打退堂鼓，我們是坐纜車上去，不存在爬臺階，山上很涼爽，有很多好玩的項目，保準給大家一個放松且難忘的團建之旅。”
車子還沒停穩，趙曼先拿出身份證揣兜裏，捂著肚子站起來等待沖刺，“我得趕緊去衛生間，你幫我拿一下行李。”
“好，你行李什麽顏色？”
“就是咱們大二一起出去玩那次買的。”
“哦，行。”
她側身給趙曼讓位，不緊不慢地收拾兩人背包和車載垃圾袋裏邊的雜物。
等到車上的人走完了，她一手跨一個起身，擡頭看到門口位置的人不動如松，她的腳步定在原地。
方添韻甩掉腦子裏的臆想，裝作不在意，淡定從他身邊走過，下車。
她很明顯地感覺到，聶瞻在她走到門口位置時同時站起來，默默跟在身後。
行李艙裏剩下她和趙曼的行李，她彎下腰去拿，聶瞻卻搶先把行李擡出來，拉開行李桿，左右手各一個，沒有要還給她的意思。
方添韻急忙出聲：“謝謝聶總，我自己來吧。”
聶瞻握住行李桿的雙手不由收緊，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會兒，沒有一絲開口的跡象，神色平靜繞過她往酒店去。
“聶……”
算了，他愛做苦力就做唄，誰能做得過他呀。
酒店有七層，他們這班人包了三樓，坐電梯直達。
其他人都上樓放行李，一樓大廳只剩下負責人在前臺等著，方添韻來得晚，礙於她身後跟著頂頭上司，冉聰不敢催促抱怨。
辦完登記入住，聶瞻又是一句話不說，拉著行李去坐電梯。
方添韻選擇走安全通道，不跟他有獨處的機會。為了不跟聶瞻撞見，她一步跨兩個臺階迅速上樓，直奔趙曼的房間。mm
“曼曼，你出去拿下行李。”
“你直接拉進來不就行了？”
方添韻把兩人背包撂床上，兩手空空，“那誰拿著呢。”
“哪個誰？”趙曼掏出口袋裏的身份證，裝進包裏，動作一滯，“你說聶總啊？”
“嗯。”
趙曼終於發現她不對勁在哪裏了，“我就不明白了，你就算不想跟他談也不至於躲著吧，你到底在避哪門子嫌？”
“我……”
她的解釋被敲門聲打斷。
幾乎是下意識地慌亂，她掀開被子鉆進去將自己藏起來，腳一蹬把鞋子踹掉，伸手朝外擺了下。
趙曼可太了解她這股擰巴勁兒，知道勸不動便換上笑臉出去接行李，“謝謝聶總。”
“不客氣，”聶瞻往她身後望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十分鐘後到樓下集合，提醒她帶吃的。”
“歐克，沒問題。”mм
關上門，趙曼回到床邊，巴掌精準無誤地落在屁股上，“人走了，出來解釋一下。”
方添韻拿開被子整理亂糟糟的頭發，漫不經心地回：“沒什麽要解釋的，我去換身衣服。”
“唉——”
看著把做賊心虛刻在背影裏的人，趙曼只覺好笑。
山上涼爽，她們換好長褲長袖，在背包裏塞了點吃的，下樓集合。
期間，趙曼又問她一遍跟聶瞻之間怎麽了，她依舊裝聾作啞糊弄過去，直到在一樓碰見另一撥來游玩的公司團隊。
趙曼拽住背包把人拉回來，險些把眼珠子瞪出來，“方添韻，你別告訴我，你跟沈司珩還餘情未了啊。”
“我沒有。”
她哪能想到兩家公司都定在這個周末團建，還都是一個地點，更巧的是入住同一家酒店，這重合度高的都令人懷疑是不是早有預謀了。
人滿為患的一樓大廳，沈司珩一眼就看到了她，來不及辦入住，他直奔方添韻而去，因為只看到她們兩人，自然就認為她們是單獨出來放松旅游的，“要不要一起上山？”
趙曼雙手打叉保護方添韻，“免了，我們自己有團隊。”
分開的一個多月簡直度日如年，但只要見到她，曾經的甜蜜和快樂就回來了，恍惚間，他們上次擁抱好似還在昨天晚上。
他照常下廚，她站在背後摟著他的腰，鬧著非要嘗第一口，然後被誇手藝日漸精進，吃完飯摟著他的脖子獎勵一個香吻。
沈司珩血氣湧上心頭，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向前跨一步，“添……”
“韻韻，”聶瞻打斷即將上演的舊情覆燃，當著他的面握住方添韻的手腕，語氣溫柔卻盡顯霸道，“大家都在外邊等我們，改天再跟他敘舊。”м
沈司珩按住他的肩膀，眼裏燃燒著嫉妒之火，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們在一起了？”
聶瞻垂眼看他，“和你有什麽關系。”
沈司珩轉頭問另外一個當事人，“添韻，這是真的嗎？”
聶瞻搶話：“她選什麽需要跟你這個前任匯報？”
“當然，我得幫添韻把關，省得她受委屈。”
聶瞻冷嘲熱諷：“你清醒點兒吧，她跟你在一起才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沈司珩把希望放在她身上，“添韻，你跟我一起上山，還是選擇他？”
湊熱鬧是人之常情，此刻一樓大廳，進出旅客和工作人員紛紛豎起耳朵，等待觀看一場比連續劇還要精彩的大戲。
方添韻覺得自己跟菜市場上哄搶的豬肉沒什麽兩樣。
她甩開被禁錮的手腕，留下句“我不想在你們之間做選擇”，揚長而去。
趙曼收起拍照的樂趣，擠開人群追上去，介於方添韻還在生氣，她只能憋著什麽都不敢問。
可是憋久了是會有內傷的。
竹園曲徑通幽，頗有書中描述的世外桃源之感。
徒步到這裏的游客自覺保持安靜，三五成群地拍照片，呼吸一下大自然饋贈的新鮮空氣，就算說話也是附耳低語。
趙曼實在忍不住，拉著她快速走到前頭甩開隊伍，“你在生聶總的氣啊？他怎麽惹你了，跟我說道說道。”
“沒惹我。”
“那你幹嘛躲著他？”
“我有躲嗎？”方添韻嘴硬道。
趙曼點頭，“如果不是外太空生存條件不允許，估計你早就迫不及待搬到火星了。”
方添韻腳尖碰到一塊小石頭，她踢了一腳，不厭其煩又踢一腳，直到石子滾下坡，回神：“只是覺得我們生活的世界天差地別，不般配。”
“瞎胡鬧，你配他八百個來回帶拐彎好嘛！”趙曼攬著她的肩，“如果我是個男的，早就把你娶回家了，還有其他人什麽事。”
方添韻強顏歡笑，“也就你會說謊哄我了。”
“寶貝兒啊，你平時不照鏡子？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多優秀嗎？”趙曼扭頭往後看，順手拍了張兩個大男人陰沈著臉，一前一後暗中較量的畫面，“來看證據，瞧瞧這兩個對你魂牽夢繞非你不可的男人。”
方添韻心裏藏著事，腦子亂作一團漿糊，“深情是可以演出來的，萬一他私底下接觸其他人，瞞著不告訴你，你又怎會知道？”
趙曼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聶總吃著碗裏看著鍋裏，追求你的同時也在跟其他人嘗試發展？”
方添韻沒有給她確切的答覆。
但想來，事實是這樣的。
團隊抵達纜車服務中心，冉聰挨個收走大家的身份證，方便之後的景點統一購票。m
方添韻和趙曼站在觀光臺拍了幾張山水照片和單人照，等到其他人都坐上纜車消失在雲霧中才舍得收起相機去排隊。
這裏每輛纜車可以容納6人，因為人少，工作人員沒有限制必須坐滿。
方添韻本想兩人霸占一輛，姐妹倆放開拘束拍美美的照片，結果剛上去，身後的沈司珩也鉆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聶瞻……
沈司珩瞧見他，忍了一路的氣化作沖動，伸手推一把，“你坐下一輛。”
哪知這麽不經意的一下跟山崩地裂似的，竟讓聶瞻踉蹌著往後跌。
方添韻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回來，轉頭怒斥：“你推什麽推，不知道危險嗎？”
被兇的沈司珩知錯但嘴上強硬地為自己開脫，“這會兒距地面不足半米，他哪怕真摔了頂多就一個擦傷。”
方添韻狠狠瞪他一眼，“不可理喻。”
纜車內的高度大概1米八，聶瞻站著需要微微彎腰。
車子緩緩上升，滾輪和鋼索摩擦的聲音清晰可聞，他看了看沈司珩左右兩邊空曠的位子，沒有坐下的想法。
他靜靜站了會兒，轉頭盯著方添韻烏黑的發頂，投去求助的目光。
感受到上方一道熾熱的視線，她擡頭，正好對上噙著薄霧的眼眸，最終還是心軟了。
她推下趙曼，往旁邊挪出空位，“你坐這兒。”
聶瞻唇角弧度上揚，“好。”
認識這麽多年，沈司珩何曾見過如此……如此矯揉造作的聶瞻！
後知後覺過來，他倒抽口涼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罵了句：“聶瞻，你特麽跟我玩陰的？”
聶瞻一臉迷茫，“什麽玩陰的，不懂你在說什麽。”
“我剛才推你那一下根本沒用力好吧！”
聶瞻臉不紅氣不喘地解釋：“我本來就沒站穩，你突然來那一下，要我怎麽防備？”
方添韻想拍照的好心情被攪亂，心情糟糕極了，“你不要再鬧了行不行？”
“……我真服了！”沈司珩伸腳踢他鞋子，偏頭示意，“車子傾斜太嚴重了，你坐過來。”
聶瞻：“不去。”
“懂不懂安全隱患？”
“這個斜度不至於造成危險。”
沈司珩雙手抱臂，“我不想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你這張臉，我不舒服。”
“不舒服就憋著。”
趙曼擦擦額頭的汗，站起來打圓場：“兩位大少爺別吵了，我坐過來。”
左右兩邊重量平衡，在方添韻“嘖”一聲的嫌棄中，沈司珩終於安靜下來不再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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